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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涵说.我说


最远不过凤阁岭

[ 信息发布:本站 | 发布时间:2015-09-29 | 浏览:306次 ]

幕后

作者:赵科利 《凤凰月刊》主编

这是下午收到的第五个信息,内容大体相同:你在哪里,哪里就是一片生机盎然。我知道,这是媒体的效应。

从《陈仓电视台》《宝鸡日报》《陕西日报》到《中国教育报》,那些光鲜的浮光掠影,归根到底是对教育的关注,我们只是一个符号。

媒体是一个神奇的魔术师,它让镜头前的我们思维短路、语无伦次,剪辑之后,一切又都是那样顺溜,几乎找不到破绽。10个小时的录制,2小时的素材,20分钟的播出。浓缩的都是精华,大片想必就是这样诞生的。

一年,可以用两个学期来表述,可以用春夏秋冬来表述,可以用8个月来表述(除过假期),也可以用“夏天”这一个季节来表述。站在七月的夏天,很自然地想起同样还是夏天一样的九月,这中间的时光,无论如何是不可以浓缩的,因为深刻,所以怀念。

130公里,从闹市到远山,我们说这是一次奇妙的旅行,一场心灵的沐洗,是换一种方式的精神突围。和众多远足的驴友的区别是,我们的旅行是要用一年的时间走相同的路,用一年的时间在相同的地方安营扎寨。

高山,河流,石桥,山果,蓝天,在诱惑着我们的眼睛,也在安抚距离的遥远,临山水以静对,访草木以素心。但几乎每一次的出发,都和湿漉漉的天气一样,说不清道不明。回来,就不想再离开。

7月5日,是离开大山的日子,曾经精心装扮的宿舍,卸下了妆容,办公桌椅、床板、书柜、雪白的墙壁恍如从前,去年夏天来的时候,也是这个样子。推着拉杆箱出门的一瞬,我们也没忘记给彼此留影。

走了,出校门了,转过弯了。想象过最后一刻离开的场景,但没有想到我们最终选择了恬静乐观的方式。没有刻意的告别,没有煽情的言语,就和每次回家一样,听着音乐,谈笑风生,感觉还会再回来似的。

我们是快乐的,快乐地来,快乐地走。快乐是什么?快乐就是一群没心没肺的人,做着有鼻子有眼的事情。我们,就是这样的快乐家族。大山给了我们俊美和威仪,我们,回馈给了大山美美的色彩。

夕阳下的石桥,很美

桥下的河滩,很宽

我们在这里漫步

像是天边从容的华年

小镇的樱花

在那个下午笑的很甜

她忘了时光流转

一季繁华,一生绝恋

青春、阳光、浪漫,这些与我们渐行渐远的文字,因为与山结缘,我们变得简约时尚。

旅行的过程,就是学着吸收能量的过程,也是让自己冷静的过程,这种冷静,不是让情感冷却,而是学着如何让情感细水长流。支教之旅,我们把智慧、热情、友善留了下来,也让这支团队的“五朵金花”收获了友谊,见证了成长。

天使之花---梁。天使爱美丽。在她眼里,一棵树、一面墙、一个小屋,都充满灵性。与花草树木情牵一脉,与山川河流息息相通,她是满足的,也是幸福的。风在摇它的叶,花在结它的子,与她,无言地融入,浅浅一笑,就已经相当美好。那些洒落的倩影,无一例外地定格在了镜头里。相片与生活共舞,无关其它,只因热爱和嘴角上扬的青春。

纯真之花—庞。她说:跟着啥人学啥人,跟着梁学会了穿衣打扮,跟着赵学会了舞文弄墨。这是她第二次进山。她给我们说起她十一年的山区工作经历,如数家珍。再次说起,是在酒桌上,我们是受依然在山区工作的她的老同事之约。花间一壶酒,林下一杯茶。酒香是源于尘封后的开启,茶香是源于重逢后的感念。

达观之花---关。关是我们一路的“新闻联播”。不谈风月,只言国事。车窗外是后移的风景,车窗内因为关的健谈,3小时的车程不再遥远。关是我们的摄影师。当你在不知不觉中听到“OK”的时候,一张动感十足的画面就“秒入”他的镜头,他的摄影秘籍是“抓拍”。他嘴里的“OK”是绝对正宗的,因为他的英文和他的普通话同样标准。

稳健之花—王。一个人的冷峻或随和,和他的爱好是有关联的。象棋,需要理性的思维,需要温和的步调,象棋与王,神同步。相隔2年,王再一次出现在了支教的队伍里,对这个团队,多了一个好向导,或者说,多了一份可以依托的坚强。

五个人的出行是抱团式的,任何一个的缺席都会有一点点荒凉。尤其是我的缺席,对他们就好比大难临头。因为公务,不能随大部队前行时,在最后时刻我才不得不将不能成行的消息发布出去,发布的唯一对象就是王。“好的,知道了”是王的答语,他再将这个信息传递给其他人。他的语音是从容的,像他的棋路。我是用这种近乎掩耳盗铃的方式,折中着自己的“残忍”和无奈。王每每在这个时候,充当了我的挡箭牌,延迟着其他人的平静。

狗尾巴花—赵。狗尾巴花:喜温暖湿润的环境,喜光照充足;宜植于肥沃、湿润之地,也耐瘠薄,适应性强。它不娇艳,然而坚韧;它不芬芳,然而温柔;它不华贵,然而亲切。故自喻之。

铎铎是“五朵金花”之外的花骨朵,他是梁的孩子,五年级,随支教的妈妈一起到了山里。这个爱笑爱闹的小小男子汉,在这一年经历了和别人不一样的童年。讲故事、唱歌、睡觉、晕车到难受的哭出声,童年在车里拐了一个弯儿。尽管有妈妈在身边,但面对黑魆魆的大山,他还是忍不住哭着要回家。

相比之下,梁要比铎铎坚强很多倍,这里的坚强是指不流泪、少流泪。其实,梁哭过一次,是最后一次离开凤阁岭的路上。离人是高兴不起来的,我们看似快乐的调侃,终究抵不住两个女人柔软的对话。梁说起了铎铎,说起了庞对铎铎的关爱,继而说起了这个团队的温暖……先是庞的应和、客气,然后是梁嘤嘤的哭声,再然后是庞也在哭……

哭吧,离别,总要伴着眼泪。离别,意味着很可能没有下一次。她们的眼泪没有在离别的校门口,却在半路喷涌而出。不是眼泪迟到了,而是我们提前关紧了心里的阀门。不是这里不苦,而是我们不说;不是这里很美,而是我们只把最美的这面晒了出来。

快乐可以放大,悲伤可以缩小,随心所欲的,是高不可攀的灵魂。

有一个遥远的地方,叫凤阁岭。

有一个美丽的传说,在凤凰城。


2015年7月19日记于甘南